俠之大者 —— 三船敏郎 1998 年 1 月 快 報
前一陣子碰到一位久沒見面的朋友﹐問我最近有沒有寫文﹐我乘機推銷他看《快報》﹐他笑說怎麼近年我在《號外》寫的都是悼文。
唉﹐說也是﹐在《號外》這幾年真是寫了不少悼文﹐主要是編輯來約稿﹐但其實來來去去亦不過寫了幾個私底下比較有感覺的故人﹐像最近去世的三船敏郎就沒有引起我的悼文欲。
黑澤明
他不是我鍾情的演員﹐不過在日常生活間不刻意憶起時﹐又察覺三船敏郎在無數黑澤明的電影裏又確是曾經帶給我不少的觀影樂趣和愉快回憶﹐令電影成為我無悔今生的至愛藝術。很難說是三船令到黑澤的電影神采飛揚﹐抑或黑澤帶出了三船澎湃活力，他們絕對是影史上最成功的導 / 演夥伴﹐《羅生門》、《武士勤王記》的野獸張力﹐《用心棒》、《穿心劍》的幽默詼諧、《七俠五義》、《蜘蛛巢城》的悲劇英雄﹐《天國與地獄》、《赤鬍子》的人道主義化身 …… 他每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著戲味和趣味﹐催生了每一個角色﹐塑造了一系列銀幕上的「俠之大者」。
《穿心劍》工作照
一九六五年完成了黑澤明的加冕作《赤鬍子》之後﹐不知甚麼原因﹐跟住三十多年沒有再合作了﹐從此以後三船敏郎再沒有演過甚麼像他以前令人難忘的角色﹐而黑澤明打後的七部作品﹐雖然有客氣俾面的好評﹐但和他在五六十年代一連串經典作相比﹐我不用再說甚麼﹐那七部作品都欠缺了以前那般熱熾的﹐磅礡的生命力﹐令人不得不重估三船敏郎對黑澤明作品的貢獻。
試想如果《影武者》或《亂》的主角不是仲代達矢而是三船敏郎﹐出來的效果會是多麼的不同﹐吸引力會大幾多﹖
然而﹐人世間又豈能事事盡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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