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 餅嚥在喉 --- 往那裡去 - 鄧小宇的站借問

餅嚥在喉 —— 往那裡去 亦舒 1978 年 4 月

用報紙墊著吃餅干﹐忽然看到一項題目

中國往那裏去﹖

上帝﹐這麼多年了。

餅干馬上卡在喉嚨裏﹐連忙把報紙翻過一頁﹐改看半裸模特兒照片。

如果他們停止告訴大家該往何處去﹐也許大家思想不久就會攪通了。事實上香港市民如果對往何處去有興趣﹐可以看看聯合報、人民日報、廣播、讀宣傳作品﹐獲得的知識不會比聽專家差。

然而專家也要吃飯的﹐不得不過一陣子就寫一篇中國往那裏去之類的文章﹐當然他們還是清高的、為國家為民族﹐而我真是該死﹐我的理想基在詩韻時裝有限公司 (甚至不是喬哀斯店) ﹐在那裏﹐一切生活上工作上的怨鬱委曲﹐一下子就申訴乾淨﹐我知道該往那裏去﹐開步到女裝部去。

至於中國﹐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去處獲得解決之後﹐不少人是會失業的。社會非常恩慈﹐喊口號喊累了﹐還可以改行到電視台當編劇去。文藝青年與中年的去處是不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