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與布萊希特無關﹐與白光有 1998年9月
藝術節《四川的好女人》標榜中港台三地藝術家合作﹐我的觀後感是﹕大簡陋了。我不指製作成本上﹐而是在創作意念上。也許我們這一代人早已被寵壞﹐再沒有甚麼未見過的事情﹐新意可以嚇倒我們﹐聰明的導演編舞者﹐他們一個意念頂多只會佔數分鐘的篇幅﹐當然極創新、或有本領把那個意念變化得五花八門的除外。像羅拔威爾遜﹐無論給他想出一個怎樣簇新的視覺橋段﹐他也是即用即棄﹐絕不會糾纏不清﹐《黑騎士》就有著很多的例子。
而《四川的好女人》﹐首先我搞不清楚它是怎樣的集體創作﹐場刊也語焉不詳﹐譬如名為負責音樂的王磊﹐他是在現場唱了幾首歌 (雖然與整個製作的格調全不協調)﹐但其他的配樂呢﹖那些風聲、水滴聲、時鐘滴答的「拼貼」﹐又是他炮製的嗎﹖為甚麼與他創作的歌曲好像是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再看台上的舞蹈﹐究竟是誰排的﹖第一節 (妓女們在床上擺出各種張開大腳的姿勢) 及第二節 (各人將凳仔搬來搬去)﹐雖然是拖得長到超越我所容忍限度﹐但絕對是舞蹈劇場格局﹐怎麼從第三節那個飛行員出現後﹐風格又一下子「寫實」、「敘事」起來﹖最要命是那段雙人舞﹐簡直以為自己摸錯了去看香港舞蹈團的「玉卿嫂」。
本節目的導演 / 改編是台灣「國際級」的電影人蔡明亮﹐他的電影我一部也沒有看過﹐但且看這個舞劇的印象﹕未開場時﹐台兩邊各站一個由男人扮的妖冶妓女﹐劇中加添了大量迎送生涯的動作及道具 (廁紙)﹗一個全套飛機師制服的男人﹐稍後光著上身繞場跑步﹐偷窺男人沖涼的女人﹐一群從床碌到落地﹐竭斯底里地四處爬的妓女 …… 讀到這裹﹐聰明的讀者會問﹕白光呢﹖怎麼你還未提白光﹖有沒有白光的歌﹖
有﹗有﹗播足兩首﹐有了以上的意象﹐又怎可能漏了白光這一環﹗
換言之﹐最典型、最明顯、最直接的同性戀 (中老年版) 情意結都落齊了﹐執藥也沒有執得那麼齊全。問題是﹐如果我們認定蔡明亮 somehow 是個藝術家的話﹐「典型」、「明顯」、「直接」都是貶詞了。
相關參考﹕白光—天邊一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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